苏北人民医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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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北留守儿童成长记

作者:袁乐瑶 来源: 发布时间:2020-08-17

这个故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。

那年深秋,我在苏北医院的产房呱呱坠地。彼时,我爸还是个乌发浓密、身材苗条的有为青年,是名肿瘤科的小大夫,带着紧张和喜悦在他工作的地方迎来了人生角色的转变。

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家住在医院职工宿舍,位置大约就在如今的急诊楼前面,一水儿的砖瓦平房。屋子只有一进,隔出卧室厨房,剩下的场地兼具客厅、饭厅、书房等多功能。那时,我吃饭和写字画画都是在一张桌上完成,但作业本绝无油渍,想来这都归功于我略有洁癖的护士妈妈。我妈总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。人们常形容小户型有句话叫“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”。那我家这小“麻雀”被我妈拾掇得心肝脾肺肾铺陈开来,没有一丝多余的结缔组织。

时间久了,瓦房们多少都有点漏雨,我家也不例外。梅雨时节,爸妈开始摆出各色瓢盆接水,连床上也有一只。他们恐吓我睡觉千万不能乱踢,否则全家得到门诊打地铺。我既害怕又有些许兴奋,最终在雨水入盆的滴答声中酣然入睡。

那时候我对爸妈的职业是没什么认知的。直到长大一些,我从“苏北宝宝”成为“苏北留守儿童”,明白在医院上班就是“很忙的”。

“留守儿童”当然不止我一个,所幸很快大家有了去处——“苏北医院幼儿园”。我这幼儿园格局可太小了,大中小班各只一个,和现在的公立私立幼儿园们相比简直就是麻雀对凤凰。又是这个熟悉的名词,“麻雀”,所以我幼儿园设施很是齐全的,尤其记得教学内容十分硬核,包含四位数的加减法。

至于上下学的时间,我早已记忆模糊。现在推测,应该是早晨七点半到达,因为医院七点四十五上班;而下学时间随机,完全取决于家长们何时从科室下班。等待的时间我完全不觉得冗长,毕竟总有小朋友一起等,总有几个医生要加班不是。现在我明白,那时医院幼儿园就是这样一个为职工解决后顾之忧的地方,不不,应该是“承载职工甜蜜负担之所在”。

我读中班那年,医院举办联欢晚会,许是现今“苏北春晚”的前身。幼儿园组织大家为辛勤工作一年的叔叔阿姨们表演一段歌舞——《春天在哪里》。服化道具皆由自己准备,身上穿着老师做的红色一片式裙子,脑袋上顶着妈妈梳的羊角辫,手脚都绑了翠绿的装饰物。乐声响起,我和小伙伴们浓墨重彩花红柳绿地闪亮登场。礼堂很小,小到连前排我爸的眼镜腿儿都能看清。我十分紧张,以至于最后终结动作忘记完成,还独自在舞台一角摇头晃脑。发现台下响起笑声和掌声,我懵了,不知所措。这段记忆可太深刻了!不知哪位叔叔大喊,“没事,再来一次”,紧接着其他声音此起彼伏地响应起来。于是《春天在哪里》的配乐重新开始,最终我也完美谢幕。一位幼儿园小朋友的尴尬被顺利化解,我感觉春天简直就在此地。

是的,我幼时的春天就在医院。盛夏傍晚,在南门附近迎爸爸回家,纠缠他在书报亭给我买一本《葫芦娃大战孙悟空》;初秋组织去白沙公园秋游,踩着西门外一地金色梧桐落叶往家走;隆冬被我妈揪去职工澡堂,不爱洗澡却最是向往洗完吃一瓣橘子时,入口的酸甜清凉。

寒来暑往,烟火书香,为上梅岭中学我随爸妈搬了家,后又得知曾经的幼儿园业已关闭。终于,我的童年悄然结束了。

然而,我与苏北的故事并非戛然而止,反而“愈演愈烈”。后来我也成了“本院职工”,和爸妈以及当初的叔叔阿姨们奋斗在了同一医疗战线上。岁月如梭,我又当了“苏北妈妈”,继而生下“苏北宝宝”。照此故事发展,以后必是一位慈祥的“苏北奶奶”。

忘了一说,幼儿园关闭后,我的老师们辗转分配去了其他的后勤岗位,何老师、张老师、盖老师几位都有碰面或听闻。促成此文,是因为我再次见到其中一位的忙碌身影,一如当初缝制红裙时的可爱笑颜。曾经的小卖部,现在是必香居;曾经的南门,现在气派又典雅;曾经的职工浴室,现在大约是五号楼;曾经的梧桐,树干粗壮虬枝相接。然而这千万般变化发展中,一如既往的是同气连枝的情感,将我与苏北的故事经年累月续写下去。或许待到医院150周年,在我退休的时候,再捡些吉光片羽来与君共赏。

作者简介:

袁乐瑶,1996年毕业于苏北人民医院幼儿园,2018年入职我院,现为肝脾内科医生。